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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叩了眼前的門兩下。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回應。

 

  「冰炎……我進去囉?」我小小聲的詢問,就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火星魔王。

 

  小心翼翼地轉開門把將雜音降到最低,我在光線微弱的室內只模糊地看到一個人影趴在桌上,身子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我湊近了幾步,看到對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處在睡眠狀態放鬆下來的臉部表情較平時添了分柔和。長長的銀髮像瀑布般傾瀉而下,左額前的一簇焰紅即使在昏暗的室內依然十分顯眼,就像是明亮的火炬在熊熊燃燒,象徵著光明的絕對。

 

  其實相處得越久,就越會覺得其實冰炎也沒有像第一次見面時認為的那麼難親近。

 

  或許是對方有著跟我老姊很像的個性,所以我常常會覺得有一種熟悉感。

 

  不過,要是能把對工作的專注力分一點給他自己就好了──從認識到現在,冰炎給我的感覺完全就是那種會過勞死的工作狂加強版。

 

  我悄悄伸手把幾搓被壓到的髮絲抽出來攏好,再看了熟睡的人一眼,邁出步伐準備退出去。

 

  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褚。」一聲突如其來的叫喚讓我硬生生停下腳步。

 

  我轉過頭,看見應該睡著的人睜著那雙美麗的血色眼眸,在一片朦朧中似笑非笑。

 

  「怎麼?有事?」看到我定格在原地,冰炎微微動了動姣好的唇先行開口,剛清醒時有些沙啞的低沉嗓音讓我忍不住全身一陣顫慄。

 

  我猶豫著到底是要直接開口告訴對方加班的訊息,還是選擇改天再說以免破壞對方難得的好心情。

 

  「呃……那個……」

 

  「有什麼事就快說,不要拖拖拉拉的。」見到我欲言又止的模樣,冰炎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催促。

 

  「欸……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喔……」我有點怕的往門邊挪了一步準備隨時脫逃,吞吞吐吐地想要拖延時間。

 

  沒有承諾,冰炎只是用那雙懾人的獸眼拋來一個瞪視,我一咬牙,索性直接開口。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夏卡斯說接下來一個月每天都要加班到十一點半啦!」我如連珠砲的爆完這一串語句,然後快速低頭摀住後腦。

 

  秒針滴答地響了幾聲。

 

  我抬起頭,試圖從對方沒有半分變動的臉解讀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卻是徒勞。

 

  「加班是嗎。」語調平靜無波。

 

  秒針移動的聲響一刀一刀劃在我心上,一貫的穩定頻率不知為何讓我聯想到了血滴子。

 

  「可以啊。」

 

  對吧,我就說冰炎絕對不會答應……等等,我剛剛聽到什麼?

 

  我瞪大雙眼,只覺得不可置信。「冰炎,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要我加班,沒問題。」有些好笑地看著我媲美川劇變臉的動作,冰炎心情愉悅的哼了哼,嘴角勾起的弧度摻了幾分戲謔,「告訴那個錢鬼,要我加班,可以──」

 

  「──你留下來我就加。」

 

  「欸?怎麼這樣……」聽到那句放慢語速的話,我愣了一段時間才回過神,「我又不是正職……」

 

  連續一個月半夜才回家老媽一定會宰了我好不好!這幾天一直被拖著加班每次回去耳朵都快被扭斷了!

 

  「有意見?」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有嗎……」我苦著一張臉,無奈地看著冰炎一臉勢在必得的神情,「霸道……」

 

  「喔?」即使我刻意壓低了聲音,冰炎依舊見鬼的沒有漏聽最後兩個字。

 

  聽到那個語尾上揚的單音我立刻感到大事不妙,才想跨步遠離大魔王,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扯去,無法動彈。

 

  「你剛剛說什麼、嗯?」冰炎將下巴抵在我肩頭,呼出的熱氣隨著唇瓣開闔直接襲上我的耳垂,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麻癢快感。

 

  「嗯、等……」我反射性地想要掙開對方的懷抱,但不管我怎麼鑽怎麼扭,腰上的手只有越扣越緊的趨勢,我這才意識到我現在整個人都坐在冰炎懷裡,只覺得臉頰變得滾燙。

 

  看到我不安分的舉動冰炎又將我攬得更緊了些,就著嘴唇幾乎貼在我耳殼上的姿勢,對方甚至還惡劣地舔了一下。

 

  我忍不住的全身一震換來對方的一聲輕笑,沒給我時間出聲抗議,下一秒又是一陣濕潤的舔舐。

 

  「嗯……不要、舔……」我很羞恥的想要擺脫在一片昏暗中被放大數倍的感官刺激,趁著冰炎稍微鬆手的那一剎那轉過頭勉強瞪了對方一眼。

 

  「喔?我看你還挺喜歡的不是嗎?」接收到我沒什麼殺傷力的瞪視,冰炎不以為意地回了一句,唇邊的笑半分未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對方以往鮮紅的眸子在此刻染上了幾分暗啞的葡萄紅,就像一池深不見底的水潭。在倒映著我臉孔的瞳裡,我覺得自己就像在那片汪洋裡載浮載沉。

 

  「才沒有!」下意識地出聲反駁,我偏過頭,想要躲避冰炎那彷彿想在我臉上盯出洞來的灼熱目光。

 

  「褚,你的身體不會說謊。」明顯帶著笑意的嗓音直直鑽入我耳膜,如紅寶石般的眼眸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空著的另外一隻手曖昧地往下在大腿附近摩娑,期間甚至還探進我衣襬掂斤論兩似的捏了一下。

 

  你要幹嘛你要幹嘛你要幹嘛────!!!

 

  感覺到事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我更努力的想要掙脫那雙在我身上游移的手,但就算我再怎麼奮力想要擺脫,它還是牢牢扣在我腰上,沒有移動半分。

 

  該死的為什麼冰炎力氣會這麼大!

 

  突然對方一個使力,讓我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向後倒撞上溫熱的胸膛,我看到幾縷垂下來的銀髮就這樣落到我肩上,好聞的天然清香夾雜著薄荷的沁涼竄入鼻腔,讓我一瞬間晃了神。

 

  ──直到那抹濕潤甜膩的觸感一路從我的耳朵下滑到嘴唇。

 

  「唔嗯嗯──唔、……」四辦相貼的剎那冰炎的舌就毫不客氣地掃過我的口腔,我呼吸紊亂地張嘴想要獲得氧氣化解缺氧的不適,卻只是讓對方更深入。

 

  唾液被攪動的水漬聲在偌大而靜謐的空間迴盪放大,色情的悅耳。

 

  「都這樣了還不想要?」不知道過了多久冰炎終於放開我,一條銀絲隨著他稍微退開後在我們之間拉開,還可疑地在斷裂時發出了啵的一聲。

 

  我順著對方的視線往下看,然後很羞恥地發現光是被這樣一吻我就有了反應。

 

  看著對方得逞的笑,我想就算我再怎麼不想在一天的工作之後繼續勞動也得認命,畢竟該死的我的身體已經輸了。

 

  「……就這一次喔。」我望進赭紅中染著幾塊墨黑的眼裡,為自己逝去的睡眠時間哀悼了幾秒。

 

  要不是冰炎亂點火也不會這樣!可惡!

 

  我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看到對方突然微微睜大了眼,然後顫抖地閉上眼、覆上。

 

  緊緊的回擁力道在下一秒傳來,我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即使我主動對方依然握有主導權,那道優美又富具磁性的嗓音就伴隨著清晰的喘息在我耳邊響起。

 

  「我不保證會不會有下次。」

 

  接收到對方語調裡滿是惡質的話語,我在下一個讓我窒息的吻裡只恍恍惚惚地想起國中時那個白髮蒼蒼講話講得像是快斷氣的病人一樣的國文老師曾經很語重心長地在教導我們俗諺典故時告訴我們一句話。

 

  我想我現在非常能夠體會。

 

 

 

  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百年後回首的那一日不會到來。

 

  因為我跌的是就算有八輩子也出不來的火星坑。

 

 

 

  Fin.

 

 

  以後會寫同樣設定的其他短篇(其實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塞在正文裡(幹

 

  等到年齡跟時間允許(?)我應該會把這邊後續補完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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